《北游记:苏禄王传》第三十一章 大朝会

2019-09-20 09:08   济宁新闻客户端   杨义堂

中秋月圆之夜,东王一行在德州安陵水驿吟诗、喝酒、唱歌、跳舞,尽情狂欢。之后,东王随着毕碧卜同床共枕。毕碧卜使出浑身解术,缠着东王,要他封自己为王妃,东王坚决不答应。最后,毕碧卜妥协说,就算不封王妃,在北京见到皇帝以后,介绍自己为王妃也行。东王被她纠缠得没有办法,自己又困又乏,只好随口答应,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第二天,东王早早起身,叫起大家来,告辞了何知州和杨驿丞,带着他们安排的食物,继续向北京进发。

从德州到北京通州六百里的水路,东王不住地问张谦:“什么时候到北京啊?不是说德州是‘神京门户’吗?这座大门到北京这么远啊?”

张谦一直在劝他:“别着急,很快就到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航行,第四天的早晨,大明中官张谦早早起来,想活动活动拳脚。他不敢惊醒别人,悄悄起身,在船头上舒展腰身,此时,在流动的晨曦中,一轮红日渐渐从云层中跳出来,云蒸霞蔚,格外壮丽!

突然,在运河西岸,出现了一座高高的佛塔,像一支桅杆直插云霄。张谦揉揉眼睛,不错,正是那座十三层高的密檐佛塔——燃灯塔。这是他当年离开京师、跟随郑和出洋远行的起点!

他忍不住大声喊道:“北京到了!东王大哥,快看,北京到了!”

东王一骨碌爬起来,兴奋地叫到:“北京在哪?”

张谦拉着他来到船头,指着高高的佛塔,说:“那就是通州佛塔,看见这支塔影,就是北京的东大门——通州到了!”

东王看着晨晖中的塔影,此时,一群鸽子在围着佛塔飞翔,呜呜的鸽哨和清脆的塔铃传来,像一支展示着辉煌胜利的序曲!

船舱里的人们都醒了,纷纷起身跑出船舱,看那曙光中的佛塔,疲劳顿消,三位王子高声欢呼,王妃们也都兴奋地指指点点,就像望见了幸福和希望!从苏禄起航,他们一行经过了三个多月的航行,克服了千难万险,期盼和梦想终于要实现了,怎能不让人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以至于热泪纵横啊!

东王擦去脸上的泪水,脱下鞋子,坐在船头,面向西方,开始默诵《古兰经》,念完一遍经文,他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他在心里默默地说:感谢真主,是您的一路保佑,我才实现了来到大明的心愿!

通州河岸,一溜全是码头,漕粮码头、驿站码头、皇木码头、贡砖码头等等,热闹非凡。

他们来到驿站码头,和杭州一路跟着来的船夫告别,感谢他们的一路护送,请他们回杭州复命。然后弃船上岸,与通州驿站进行联系。

驿站虽然已经接到了圣旨,但是由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再加上业务繁忙,驿站里的轿子和马匹不够,需要等外出的轿子和马匹返回,才能每人都有乘坐的工具。

东王那里肯等?他嚷嚷着必须马上就走!最后,驿站安排东王、西王和峒王妃三人乘坐八抬大轿,葛木宁和毕碧卜乘坐二人抬的肩舆,张谦、三位小王子和穆哈伊、独眼龙等人骑马,其他的人步行。

奇怪的是,那些驿马好像知道这些苏禄人天生不会骑马似的,竟然欺负起他们来了!张谦、独眼龙骑上去,一点儿没事。可是,三位小王子和穆哈伊还没有骑上去呢,这些马就惊得摇头摆尾,还昂首站立起来,灰灰地叫唤,把他们一个个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

穆哈伊吓坏了,说什么也不骑马了,把马还给驿站,自己步行。

小王子可不服输!他让张谦重新把他抱上马,抓住马鬃,贴在马背上,任马怎么折腾,也没把他摔下来。驿夫喊道:“抓住缰绳,夹住马的肚子,马就听话了!”

小王子挽住缰绳,使劲夹住了马的肚子,咦,马真的乖乖听话了!

大王子都马含一看小弟安都鲁把马降服了,也鼓足勇气,跨上马,挽住缰绳,蹬住马镫,夹住马肚子,马也乖乖地听话了。

温哈剌也不愿意让人看扁了他,也勇敢地跨上马,按照哥哥的办法,最后也战胜了驿马。

张谦骑着马在前面引路,大家都在后面跟着,沿着向西的官道,搅起一片黄沙,浩浩荡荡地向着北京城方向进发了。

西行大约四十里,就到了北京的护城河,他们沿着外石桥,走进北京的外城门——东便门,之后不久,又有一座高大的城门,这是北京的内城门——齐化门,外有四层的箭楼,进了瓮城,才能看到双层重檐的城楼,瓮城里有一座大型的麦穗石刻,说明这是北京的“粮道”,专门从通州向北京城运输漕粮经过的地方。他们一路逶迤,又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终于在长安东街的会同馆停了下来。

这是专门接待外国使节的馆驿,里面住满了各国的使节,等待着皇帝的接见。东王和张谦让门口的驿夫去里面禀告,说苏禄国三王带领着使团到了。

不一会儿,身穿一身青色五品官服的鸿胪寺少卿兼会同馆大使就热情地亲自出来迎接,大声说道:“欢迎欢迎,下官杜国林,字青木,得知苏禄国东王带领庞大使团要来,早已经把日本、朝鲜、琉球的使节调到南馆去了,腾出来馆舍,专门等着你们来了!”

东王心生内疚,说:“那样多不好啊,为了我,把别的使节赶走了!”

杜少卿说:“本馆有馆舍三百七十六间,和南馆是一样的。只是北馆有专门的大宴会厅,南馆没有。他们这些使节都是这里的常客,不用专门宴请,你们是第一次来大明,本馆专门设宴迎接你们,给你们接风洗尘!”

东王抹抹额头,说:“谢谢了,宴请就不必要了,只要尽快见到皇帝!”

杜少卿说:“这个是自然,虽然有的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月了,还没有排上号,但是你们是第一次来,当然会第一时间安排上朝拜谒圣上。”

东王千恩万谢。

他们安顿下以后,杜少卿安排人专门训练他们,怎么样排队进宫,怎么样下跪磕头,怎么样敬献礼物。

之后,鸿胪寺和会同馆的官员们天天宴请他们吃饭,令东王等人都十分感动。

第四天清晨,夜色还没有退去,一切还是黑魆魆的,鸿胪寺少卿杜国林就急匆匆地就来到会同馆。

杜少卿来到东王的馆舍门外,敲敲门,说道:“东王爷,快醒醒,圣上得知你们来到了,十分高兴,今天早朝来接见你们,快起来吧!”

东王在里面一听,万分惊喜,推推身边的次妃毕碧卜,说:“快起来,大明皇帝要召见我们了!”

毕碧卜翻了个身,又要睡去,说:“天还没明呢,这么困啊,不去!”

东王急了:“我们来大明干什么来了,怎么能不去呢,快醒醒,再不醒,皇帝的赏赐就没有你的一份儿了!你不是还要我介绍你是王后吗?”

毕碧卜一下子来了精神,她马上穿衣服,洗脸化妆,高兴地忙个不停。

张谦也醒了,又穿上他那身洗得发白,缝得满是针线的中官冠服,和东王、杜少卿等一起,挨个敲门,让大家起床去皇宫朝拜。

大家打着哈欠,在院子里站好,东王让西王、峒王妃各自清点人数,自己清点苏禄岛的人数,除去在渤泥国安葬的峒王妃的儿子小山坡,正好是三百四十人。峒王妃一边清点着自己岛上的人数,一边开始失声痛哭!

葛木宁过来劝她:“峒王妃啊,我们终于来到了北京城,皇帝又亲自接见我们,这是大喜的日子,怎么又哭了?”

东王走过来,拉开葛木宁,示意她不要说话了,他走到峒王妃身边,小声说:“小山坡是为我们来大明朝拜而归真的,他小小的年纪,是为了救我们大家的生命啊,我们都不会忘记他!这样吧,我们也要禀告皇帝,也给小山坡一份赏赐,回去的时候,我们祭奠小山坡、带着他的尸骨回国的时候,奉献在他的坟前。”

峒王妃抑制住悲痛,擦干眼泪,点点头,挺起胸脯,走在队伍的前面。

在清冷的大街上,他们这一行人唰唰地向前走,东王一边走,一边问杜少卿:“皇帝这么早就要上朝啊?皇宫是什么样子的?”

杜少卿介绍说:“现在,紫禁城新皇宫刚刚建好,还没有正式启用,真正的国都还是南京应天府,北京还是称作‘行在’,朱棣皇帝还是住在原来的燕王宫里,这是一座比南京皇宫要小一些的王宫,但是建筑格式完全相同,前殿后宫,左祖右社,规制齐全,中间是高大的奉天殿,圣上就是在那里接见群臣,接受朝拜,处理国政要事。”

他们在午门外站好,等待开启午门。午门城楼上,五凤楼上面的中官开始敲鼓,由慢到快,声音由小到大,让人感到格外肃穆和紧张。

天色渐渐亮了,天上的云朵慢慢变白,又变成了绚丽的彩色,一轮红日即将喷薄而出!

五凤楼上,第三通鼓开始敲响,此时,钟声也响起来了,清脆绵长,余音袅袅,传得很远很远。一群群的鸟儿被霞光和钟鼓声叫醒,在树上叽叽喳喳地聒噪,一群白色的鸽子在午门前的广场上盘旋,那清亮悠远的鸽哨声为漫天的彩霞伴奏。

午门缓缓打开。

鸿胪寺官员领着他们缓缓走进午门。

道路两旁,官军旗校举旗列队,仪仗威严,他们来到奉天殿前的广场,看到文武百官,文为东班,武为西班,在御道两侧相向站立,已经等候多时了。

东王问杜少卿:“刚才没有看见这些人从大门里进来啊,它们是从哪里进来的啊?”

杜少卿说:“这午门只有皇帝和外国国王也能走,大臣们是不能随便走的,他们都是从东西掖门进来的。”

此时,在高高的月台上,一阵鼓乐开始奏响,锦衣卫举着五把伞盖、四张团扇,自东西两侧上来,站在御座后的左右两旁;内使二人,一执伞盖,一执“武备”,在御座前面的两旁。朱棣皇帝缓缓走进奉天殿,正正衣冠,端坐在大点中间的御座金台上。

文武百官一起跪下,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宣苏禄国三王和群臣上殿!”

杜少卿在御道一旁,东王、西王、峒王妃和张谦、三位王子等庞大的队伍走上御道,向大殿走去。

两旁的文武百官看到这男女老少一起行走的庞大使团,都忍不住窃窃私语:

“这苏禄国在哪里啊?过去从来没有听说过!”

“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啊,男女老少都有,是不是他们国家的人都来了?”

“我大明真的强大了,这么多的人来向我们的皇帝朝贡!”

东王一行缓缓走上高高的月台,来到大殿内,杜少卿领着他们跪下叩头。

永乐皇帝朱棣一直欣喜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从南洋不远万里而来,辛苦了,快免礼平身吧!”

东王和苏禄国来的人们跟着杜少卿一起站了起来,这时候,他们才有机会看到永乐皇帝的天颜:只见他身穿一身黄色的龙袍,端坐在御座金台上,大约有五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面色慈祥,目光睿智而自信。

永乐皇帝又充满关切的问道:“你们在海上的辛苦就不用说了,来到大明之后,一路上各地照顾的还行吧?来到京城几天了,住的怎么样,还能习惯吧?”

东王抹抹额头,说道:“谢谢大皇上,一路上都很好,来到北京四天了,招待地都很丰盛,十分感谢!”他又向前一步,鞠躬呈上三宝太监当年颁发的金册表文,又献上那颗青色的大珍珠,说道:“尊敬的皇帝陛下,小王远在南洋苏禄岛上,地远人偏,一直仰慕中华文化,想来大明朝拜,今天,我和西王、峒王妃一起带领我们几乎所有的属下、仆从共三百四十人一起来到天子脚下,表达归顺之心,苏禄小岛别无所有,献上我们这颗青色的珍珠,希望皇帝不嫌我们礼物微薄!”

中官将珍珠接过来,转呈给永乐皇帝,永乐皇帝将大珍珠双手捧在手里,感到凉爽爽、沉甸甸的。这是一颗直径足足有七寸的大珍珠,个头圆润,色泽柔和细腻,这是经过数百年甚至上千年天地化育而成的珍宝,是大海最慷慨的奉献,没有像宫殿窗户那么大的海底扇贝,没有数百年的默默生长,怎么可能产出这么大的巨宝!

永乐皇帝赞叹道:“啊,这真是难得的珍宝!” 他看看外面文武百官长长的的队伍,对近侍太监说:“端出去,让群臣都开开眼界!”

近侍太监用一只托盘盛着大珍珠,走出宫殿,从东面开始,让群臣欣赏观看,人人都羡慕赞叹不已!

西王也上前一步,呈上三宝太监当年颁发的金册表文,掏出他的沉香木来,呈给皇上,太监用盘子盛了,献给皇帝。

永乐皇帝低头趴在盘子上闻了闻,说:“好沉香!不错,不错!”

峒王妃也走上前来,呈上金册表文,又呈上玳瑁和宝石,太监也一一转呈皇帝。永乐皇帝将玳瑁和宝石拿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很好,很好啊,南洋产的,就是不一样!”

献完礼物,永乐皇帝对苏禄客人们说:“尔等从万里之遥的南洋苏禄,梯山航海,踏平鲸波,历经艰险,倾国来朝,让朕分外惊喜,又格外感动,有什么上奏,请尽管说来。”

东王看到永乐皇帝亲切的笑容,说:“尊敬的大皇上,本王几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尽快见到您,今天真的见到您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有这么几件事,一是请大皇上您亲自颁下圣旨,册封我们苏禄三岛的三位小王为大明的诸侯王。允许我们和别的国家一样,按时来大明朝贡。二是,允许我们的苏禄三岛的商人,来大明做生意,在大明的福建、杭州建立互市。还有,我们在海上遇到一位在渤泥国一带的海岛上做海盗的中国人,叫王啸天,他说是受人陷害,才流落海外的,他恳请皇上能赦免他的罪过,回家赡养老母!”

永乐皇帝点点头说:“你说的三件事,一律准奏!尔等倾国来归,鳞次阙下,亦向化之笃也!朕真的是感动不已,说明大中华奉天承运,德服万邦,四海归心!来,对苏禄三王重重有赏。”

司礼太监高声喊道:“东王巴都葛叭哈喇、西王麻哈喇葛麻丁、峒王妃巴都葛叭喇卜听封——”

东王、西王和峒王妃上前一步站立。

“册封巴都葛叭哈喇担任苏禄国东王,册封麻哈喇葛麻丁担任苏禄国西王,册封已故峒王之妃巴都葛叭喇卜担任苏禄国峒王,三王之中,东王为尊,西王、峒王次之。各颁发诰命文书一件。诰命文书作为永久证明,并将王位世袭,传之子孙。赏赐三位亲王每人日常袭衣六套、冠服六套、银印一台、鞍马四副、仪仗四对,纹银一千两,宝钞三千贯,钦此。”

东王、西王和峒王妃一起下跪,说道:“谢大皇上恩赐!”说完,一位太监把他们引导一旁。

司礼太监又喊道:“王妃葛木宁、次妃毕碧卜、王子都马含、温哈剌、安杜鲁听封——”

两位王妃和三位王子上前一步肃立。

司礼太监喊道:“赏赐两位王妃和三位王子日常袭衣四套、冠服四套、仪仗两对,纹银五十两,宝钞一千贯。钦此。”

两位王妃和三位王子一起下跪,说道:“谢皇上恩赐!”说完,一位太监又把他们引导一旁。

司礼太监又喊道:“中官张谦听封——”

张谦穿着破破烂烂的中官服走上前面,肃立。

司礼太监又喊道:“中官张谦出使南洋,陪同苏禄三王来大明朝拜,殚精竭虑,不辱使命,官衔加封一级,回宫领取新官服色,护送苏禄客人回去之后,继续出使棉兰老岛和吕宋岛,钦此。”

张谦跪在地上,尖声说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司礼太监又喊道:“其余苏禄来宾,按照人头,分别赏赐日常袭衣两套、冠服两套,纹银十两,宝钞五百贯。钦此。”

所有被封赏的人员都说道:“谢大皇上恩赐!”

东王和峒王妃挨着站在一起,峒王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时候,他看见毕碧卜在向他使眼色。

东王突然想带了一件事情,又走到前面,说:“小王还有事要奏!”

永乐皇帝依旧笑着说:“但说无妨。”

东王着急地说:“我们一行来大明,本来是三百四十一人,在海上遇到鲸鲨,为了不让儿子哭出声来,惹恼了鲸鲨,峒王妃捂着儿子小山坡的嘴,把他捂死了!”

永乐皇帝黯然神伤,说:“你们的艰辛,真是想象不到!”

听到这里,峒王妃捂着脸,低声哭了起来。

东王继续说:“也请赏赐给峒王妃的儿子一份,我们回去的时候,经过渤泥国,再去小山坡的坟墓前,祭奠他。”

永乐皇帝说:“好啊,按照刚才对王子的赏赐,也赏赐给那孩子一份,交给峒王带着,你们回去祭奠的时候,也请表达朕的一片心意!”

毕碧卜和穆哈伊说:“东王爷,还有呢?”

东王巴都葛叭哈喇看看威严的奉天殿和皇帝身边的侍卫,又回头看看他们俩,说道:“没有了,我们退下去吧。”

永乐皇帝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舍不得他们离开,他走下御座,来到东王身边,说:“你们就在京城里住下来,先不要着急回去,多走走,多看看,我让礼部安排一下时间,这两天在内宫宴请你们,来了这么多人,还有王妃和王子,我让皇后和太子叶分别安排宴请,和你们在一起说说话!”

东王巴都葛叭哈喇、西王麻哈喇葛麻丁、峒王巴都葛叭喇卜再一次对皇帝表示感谢。

东王一行从大殿出来,那颗大珍珠也刚刚被群臣瞻仰完毕,由太监交给皇帝。

礼部官员带头山呼万岁:“吾皇奉天承运,德服四海,万岁,万岁,万万岁!”

之后,东王他们跟着杜少卿离开奉天殿,来到院子东墙的屋檐下,听大明君臣奏对国事。

针对大臣们提出的一个个需要定夺的事情,永乐皇帝从容应对,处理得井井有条,张谦给他们做翻译,介绍君臣利用大朝会共商国是的内容,令三位王爷和客人们敬佩不已。

毕碧卜没有等来东王请求皇帝册封自己为王后的高明文书,甚至没有介绍自己为王后,她气得一直撅着嘴,穆哈伊拉拉东王,问道:“你刚才只想着峒王儿子的事情,怎么不说说毕碧卜的事情呢?”

东王说:“你没有看见吗?他们每天都要举行的大朝会,是多么威严、礼仪,这说明大明是一个礼乐治国的国家,不能超越了礼制。在这里说这样不讲礼制的事情,岂不能让人家看扁我们了?”

毕碧卜狠狠地瞪了东王一眼,不再和东王说话。穆哈伊看看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也只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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